改寫版本
顧仲求,祖籍福建,是新加坡一所普通大學的兼職講師,平時生活簡樸低調,醉心學術研究,不喜與人交往,是個典型的書呆子。他早年曾在一位頗有聲望的退休高官陳先生手下做過助理,因此在一些人眼裡,他始終是個“前官員的下屬”。
2023年,顧仲求通過多年的努力,終於獲得了大學的終身教職,這對他來說是莫大的肯定。然而,在一次學院的教職員例會上,一位資深教授沈某,仗著自己在學界的地位和人脈,當眾用帶有侮辱性的語言嘲諷顧仲求,暗指他出身低微。在場的其他教職員雖然聽出了沈教授的言外之意,但都選擇了沉默,沒有人站出來為顧仲求說話。
顧仲求住在新加坡中部的一個組屋區,與一位名叫趙士錦的富商是鄰居。趙士錦是個地產大亨,在商界和政界都擁有廣泛的人脈,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他與陳先生的家族也有聯姻關係,因此更加囂張跋扈,在社區裡橫行霸道,人稱“趙霸王”。
趙士錦覬覦顧仲求的組屋已久,想將其納入自己的地產版圖。他利用顧仲求與陳先生的這層關係,散佈謠言,說顧仲求的房子實際上是陳家的產業,應該歸還給趙家。他甚至指使自己的妻子和兒媳,多次在顧仲求的家門口辱駡他的妻子王女士,並試圖強行闖入。
顧仲求夫婦多年來一直忍氣吞聲,不願與趙士錦正面衝突。然而,趙士錦的欺壓卻變本加厲。一次,顧仲求剛從國外參加學術會議回來,趙士錦就派人上門,假意要購買他的房子,並強迫他簽訂不合理的合同。顧仲求拒絕後,趙士錦惱羞成怒,指使其手下毆打顧仲求,並強行拆毀了他家與趙家之間的隔牆,將兩家打通。
顧仲求的妻子王女士見狀,急忙跑到趙家求情,卻被趙士錦的妻子和兒媳毆打和羞辱,甚至被撕破了衣服。在巨大的屈辱和絕望之下,顧仲求選擇了自殺。他在遺書中寫道:“我年紀還不到五十歲,卻被惡鄰趙士錦逼迫至此,他不僅侵佔我的房屋,還日夜辱駡,甚至侮辱我的妻子,我實在是忍無可忍,只能以死明志……”
顧仲求的死訊傳開後,社區居民都感到非常憤慨,但懾於趙士錦的權勢,沒有人敢站出來為顧仲求一家伸張正義。王女士悲痛欲絕,決定將趙士錦的惡行公佈於眾。她印製了大量的傳單,在社區和網絡上廣泛散發,控訴趙士錦逼死丈夫的罪行。
傳單上寫道:“我,丹陽大學兼職講師顧仲求的妻子王氏,攜同兒子顧從、顧泰、顧虔,在此泣血控訴富商趙士錦逼迫侵佔房產,逼死我丈夫的罪行!我丈夫的祖屋與惡霸趙士錦相鄰,他一直想方設法侵吞。之前我丈夫在外地工作,他未能得逞。如今,我丈夫剛回到家,他就帶人強行拆牆、搜捕,逼迫我們簽訂不平等條約。我前去阻止,卻被他和他的家人毆打、羞辱。我丈夫走投無路,最終含冤自盡!趙士錦甚至還誣陷我丈夫是假死,派人前來驗屍,還用槍威脅我的家人!如今,警方對此案不聞不問,沒有人敢為我們作證!天理何在!我在此懇求各位正義之士為我們伸冤!”
王女士還將傳單寄給了大學的教職員和學生,並寫信請求他們主持公道。很快,大學的師生們都被這件事激怒了,他們紛紛表示要為顧仲求討回公道。一些正義之士也開始在網上發起聲援行動,譴責趙士錦的惡行。
在輿論的強大壓力下,警方終於開始重新調查此案。趙士錦的惡行也逐漸被曝光,他的商業帝國也因此受到了重創。雖然法律最終給了顧仲求一家一個公正的交代,但顧仲求的生命卻再也無法挽回。
王氏復仇記 清
祝孝廉者,姓顧,名化雍,字仲求。為諸生時,能閉戶自守,古之狷介士也。其先常隸屬于陳司空必謙,以故人輕之。天啟辛酉,化雍登賢書,鄉老中或與相見者,第稱之曰“祝舉人”而已。邑有公事,當集諸紳會議,值嚴寒,有孝廉沈某者,見化雍至,故作嘲語曰:“今日真寒甚,鼻中涕乃突然而出。”吳下以奴僕為鼻,沈故借景椰揄之,同座皆匿笑,其為人侮慢如此。
祝之居在南城,與趙宦鄰。趙宦者,名士錦,字前之,明時進士,為橫於鄉里,邑人號為四大王者也。與陳必謙為兒女姻。陳趙勢焰赫奕,而士錦尤貪悍肆凶虐,覷祝居與己聯比,啟鳩據心。遂挾陳與祝瓜葛,謂祝居系陳故業,令備奩于趙,囑媳呼祝妻王氏至面白。祝不往,則令婦隔牆詈而尋之。化雍含忍者有年,而趙終不能釋。祝終不與校,蓋受其淩虐久矣。化雍秉鐸丹陽,會試旋裡,士錦即令其黨持銀數,佯欲價買,逼之立券。祝不應,士錦怒,令健僕肆口辱駡,拆毀牆壁。頃刻間,兩家廳事,洞達為一。化雍夫人王氏奔趙哀懇,趙妻及媳受士錦旨,捽其發而歐之,褫衣裂裾,苦辱萬狀。化雍忿恨,情極自縊死。遺筆囑其子曰:“行年未五十,被惡鄰趙士錦逼占祖基,朝夕詈罵,辱及爾母,淩虐萬狀,含冤自經,雖類匹夫小諒,實出萬不得已。橫死之後,為伍尚者,為伍員者,聽兒輩為之。我躬不閱,遑恤我後。崇禎十六年十一月初一日,父含淚遺囑。”
事聞闔邑,人心不平實甚,然畏趙勢焰,無敢過而問者。王夫人於是出揭遍貼通衢。其揭曰:
“丹陽縣儒學教諭舉人祝化雍妻王氏,仝男從、泰、虔,泣血具揭,為誣陷逼產,立殺夫命事。痛夫化雍祖居,與豪宦趙士錦鄰,並百計謀吞,夫宦丹陽未遂。今初一日,覘夫下第歸家,統凶立拆牆垣搜捉,逼立文契。氏急奔告,伊妻及士錦喝家眾,一面將氏裂衣毆辱,一面擒夫鎖考。夫逃避無門,立刻殞。士錦猶謂夫詐死,令奴遍行搜驗,持槍搠夫妾趙氏,破頸流血,拗折氏指,萬目共睹。今署縣公出,暴屍七日,地方不敢舉報,訴捕不敢准呈,鄰里不敢作證。地慘天昏,神號鬼哭,士錦廣收亡命,蓄意叵測,抄萬家,殺萬命,今則殺及命官,目無國紀,罪惡貫盈,人天共憤。激切哀告。崇禎十六年十一月 日具。”
於是王夫人復刊揭百五余張,遣急足走丹陽,粘於街衢。復遍送合學諸生,且寓書曰:“願諸君敦侯芭之誼,舉鮑宣之幡,助我未亡人,執兵隨後,共報斯仇,則大義允堪千古。”未幾,諸生各擔襆被、裹餱糧,雲集回應,而麇至於虞,人人攘臂裂眥,欲甘心於天水氏以報師仇。時瞿稼軒先生家居,于陳、趙兩家皆夙好,故不避嫌怨,特為廁身謹解約。次日,集合邑紳士會議于天水氏之堂(時化雍柩已殯於堂上)。丹陽諸生群入相揖,向眾紳士昌言曰:“逼死命官,至變也!至慘也!貴邑禮義之鄉,固宜聲罪致討,共伸公忿。何乃首鼠兩端,人各模棱坐視?晚輩雖懦儒,頗知在三之節,惟有急走京師,擊登聞鼓,泣訴九閽,為貴邑科名中人一雪恥辱耳。”諸紳噤不發一語。
當是時,邑中諸先達齒爵最尊者,唯錢牧齋謙益未至。諸紳故列坐以待,少頃報錢至,稼軒起謁迎入,皆坐。瞿乃白錢曰:“祝趙構難,紛擾匝旬,迄無成議,惟丐老師片言以為折衷。”錢曰:“陳氏之意若何?”瞿曰:“陳氏意主於和。”錢艴然作色曰:“在陳既可以無君,祝亦可以無主。”遂拂衣登輿去。於是丹陽諸生奮臂一呼,邑中士民回應數千百人,飛甍擲棟,塵煙蔽天,聲震山谷。瞬息間,趙居頓為平地。諸生遂捐土葬化雍於天水氏之堂基,各撫掌稱快而去。祝氏亦毀其宅,不留片瓦。蓋恐士錦駕題搶劫為反噬計也。當眾人之毀趙室也,諸鄉老如從壁上觀,絕不敢出一義忿言以當鳴鼓之攻者,惟延貯舍旁,久乃潛散云。
野史氏曰:“祝雖出自卑微,然亦膺一命於朝矣。趙欲攘其居,又致之死。設長吏中有義縱、王溫舒命斷斯獄,豈不大快人心哉!奈當日國事已非,群情瞀亂,鄉先生箝口結舌,惟知避怨自全。賴蒙叟一言,稍扶諸生義氣,為差強人意耳。卒之,死者徒死,生者竟生。營兔窟而安身別業,勢焰依然。覆馬鬣而齎恨重泉,沉冤誰訴。尚論往事者,不禁擊唾壺而長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