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政者之所為,果真盡善乎?
吾儕閒暇之際,嘗沉思觀物,繼而搔首茫然,究其所以然。尤於政者所司之事,此感尤甚。夫政者,其心固善,然觀其行事,有時不啻小丑持膠雞以解危炸彈,其境本應莊嚴,然終不免令人發噱,然此笑,實隱憂矣。
且夫近聞英倫少年之事,其智過人,乃察搭機遠赴柏林,再返謝菲爾德之費,竟較自艾塞克斯直抵謝菲爾德之火車票為廉。柏林!思之,彼乃越洋而飛,所費猶遜於本土火車票價。夫問之於明理之人(吾所謂明理者,非泥於章程之官僚也),此理何在?彼必曰:謬矣。此猶欲得一杯牛乳,反購一牛,而牛乳之價,竟逾乎全牛。此豈不荒誕乎!
然此荒誕何故?蓋某人某時,決意某鐵道線,或竟全國鐵道系統,當歸於專營。彼或振振有詞曰:「此為公利也!」「此所以求效率、求規範,免紛擾之競爭也。」謬哉!一旦競爭不復,則進取之心亦亡。顧客之樂與否,亦無須關懷。夫顧客何以去之?無處可去耳。
此猶昔日郵局獨佔天下之時也。欲寄一函?則待之。所費幾何?唯其所求。若能終達,則幸甚矣。今則有聯邦快遞、優比速,甚而將有飛機投遞。何故?蓋有智者曰:「或有更善之法,以運此物。」於是乎,郵務者不得不自勵,或亦嘗勉為之矣。
夫政者,其心固善,然不擅經商。彼善立律法,善護民於危難,或亦善護民於己失。然論及經商理財,求其高效、節約,此則另當別論也。
夫專營之態既成,無論火車、公用事業,抑或某些政府機關,皆無革新之壓。無削減成本之壓。亦無友善待客之壓。彼等僅存於世。而吾等百姓,則為之買單。或以稅金,或以高價,或以應對繁冗無益之系統所生之無盡鬱悶。
環顧四方,此景處處可見。長隊緩行,表格繁瑣,久候不厭。何故?蓋彼等無須更善耳。無競爭者迫於其後,欲奪其業務,迫其改進也。
故下次聞人言「政者當掌萬事」之際,請憶及彼搭機赴柏林以節省火車票錢之少年。自問曰:「此果吾儕所欲之『效率』乎?」如是,則吾有橋樑欲售,其價或較搭乘城中巴士尤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