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示具有 香港 標籤的文章。 顯示所有文章
顯示具有 香港 標籤的文章。 顯示所有文章

2025年7月24日 星期四

末日場景」:英國針對香港大逃亡的秘密計劃

 「末日場景」:英國針對香港大逃亡的秘密計劃

英國倫敦—解密文件揭露,英國政府在1980年代後期進行了一項廣泛且高度敏感的應急計劃,內部稱之為「末日場景」,旨在為1997年主權移交中國前後可能發生的大規模香港人口外流做準備。這項由香港應急計劃官方小組(MISC 140)主導的計劃,旨在應對一場英國自認無法獨自處理的危機。

該計劃旨在應對幾種可能觸發大規模人口外流的潛在因素:信心崩潰、突然恐慌、內部恐慌或中國挑釁。這些因素大致被分為「1997年前」和「1997年後」兩種情景。

三階段應急框架:應急計劃圍繞三個不同的階段構建:

「綠色」階段:目前的規劃階段,重點是監控局勢、為任何最終危機奠定基礎,並尋求國際支持。預計此階段的額外開支極少。

「琥珀色」階段:當危機似乎迫在眉睫時啟動,需要就放寬移民管制做出決定、制定包租飛機和船舶的初步計劃,並採取措施提高軍事資產的戰備狀態。此階段可能非常短暫。

「紅色」階段:當大規模外流已開始時啟動,涉及撤離、接收和重新安置行動。

對英國的預期影響:文件強調,如果大規模外流發生,將對英國產生幾項關鍵影響:

巨額財政成本:大量湧入的人口將造成「極其昂貴」的重新安置問題。據估計,通過海路將一百萬人運往台灣的費用約為1.65億英鎊,空運至馬尼拉約為4000萬英鎊,這還不包括巨大的連帶成本和改裝費用。一百萬人前往菲律賓並在英國接收六個月的總成本可能為54億英鎊。建立可容納1000名難民的接收中心估計為500萬英鎊,而容納10萬名難民則為5億英鎊。

重新安置挑戰:住宿、就業、教育、醫療和社會服務將面臨巨大壓力。儘管可能有約40萬套空置住宅可用,但並非所有都能被徵用。

運輸和資源緊張:飛機和船舶的可用性受到嚴重限制。獲得足夠的運輸工具將十分困難,需要較長的準備時間和高昂的包租或租賃成本。軍事援助至關重要,但數量有限。

移民管制和難民身份:移民管制的決定將會收緊,而許多不具備英國屬土公民(BDTC)身份的人申請庇護將會更難被拒絕。

國際負擔:英國承認無法獨自處理大規模撤離,因此獲得國際支持和接收難民的堅定承諾將至關重要。在「綠色」階段,將進行外交努力以爭取其他政府的承諾。

保密和公眾輿論:維持香港的信心是英國的一項關鍵政策。政府旨在防止公眾得知應急計劃,以避免恐慌並確保穩定。


關於「末日場景」的解密文件雖然主要詳細闡述了英國政府為應對香港可能發生的大規模人口外流而制定的全面應急計劃,但文件確實揭示了某些內部爭論、對局限性的坦誠評估以及戰略考量,這些都可以被解讀為規劃過程中的「反對聲音」或至少是重要的反駁觀點。這些觀點並非完全否定計劃的必要性,而是從其可行性、範圍和溝通方式等角度提出了關鍵性的見解。

以下是一些在資料中確認的主要「反對聲音」或批判性觀點及其理由:

內政部(特別是代表移民事務部門的 A.J. Langdon):

理由:內政部對其最初在「香港應急計劃官方小組」(MISC 140)的組成和職權範圍中被排除或代表性不足表示擔憂。他們認為,鑑於所審查情景的廣泛影響,特別是涉及移民管制和難民身份,限制其參與將是一個「錯誤」。他們還強調,在1997年7月1日之後,拒絕不具備英國屬土公民(BDTC)身份個人的庇護申請將會遇到潛在困難,並指出此類申請會「更可能」發生且在實踐中「更難拒絕」。這意味著他們關注在現有移民框架下,處理大量人口湧入的實際操作和法律複雜性。

W.D. Reeves(內閣辦公室,反映財政部/後勤方面的擔憂):

理由:Reeves 對英國獨自處理大規模人口外流的實際和財政能力作出了嚴峻評估。他毫不含糊地指出,「英國單獨實施此類撤離和重新安置行動在財政上是不可能的」,而且「實際上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離開」。這強烈地構成了一個「反對聲音」,反駁了任何認為英國可以單方面應對這場危機的觀點,從而強調了獲得國際支持和來自其他國家的堅定承諾是絕對必要的。這個觀點突顯了英國在處理如此大規模事件時,其資源本身就存在的局限性。

D.G. Manning(內閣辦公室)及其他官員關於「可能的洩密」和公眾信心:

理由:他們對應急計劃的保密性以及任何公開資訊或「洩密」可能引發恐慌或破壞香港信心的問題表達了嚴重關切。例如,Manning 建議不要更新包含「令人擔憂」段落的「末日文件」,並強調英國的政策旨在維持和加強香港的信心。這表明有一種「聲音」警告不要採取那些雖然是必要規劃的一部分,但可能無意中觸發他們試圖管理或防止的危機的行動。他還指出,香港總督並未就該文件的內容進行諮詢。

「Corry 報告」(外部經濟分析):

理由:儘管這份報告並非政府規劃小組內部的「反對聲音」,但由《南華早報》委託 Bernard Corry 教授進行的、關於香港大規模移民對英國影響的經濟分析,提供了對潛在挑戰的詳細視角。該報告指出,其對英國經濟影響的「最佳情況」情景是建立在假設1990年至1998年間實行有管理的移民的基礎上,這暗示了不受管理的情景會導致更大的困難。報告強調,即使承認潛在的經濟利益,大量人口湧入也會對英國的住房、就業、教育和社會服務造成潛在壓力。這份報告作為一種外部的、分析性的「聲音」,提供了對經濟和社會影響的現實(在某些方面甚至是令人警醒的)評估,間接主張採取主動措施來緩解這些影響。

本質上,這些「反對聲音」並非是對進行應急計劃的必要性持根本異議,而更多是關於將塑造任何對「末日場景」應對措施的實際操作、政治敏感性和資源限制。它們充當了內部制衡和外部現實,為計劃的完善提供了依據。

這就像是一艘船上的船員在討論應對一場意外風暴的最佳航線和物資:他們都同意風暴即將來臨且需要一個計劃,但他們可能對船隻實際的適航性、物資數量和最安全的行動方案有不同的看法,而這些都是生存的關鍵。


2025年6月20日 星期五

謀淵於淵:白賴恩·史都華之東亞遊歷

謀淵於淵:白賴恩·史都華之東亞遊歷


英國外交之史,若論其沉靜而深邃之洞察,實鮮有能與白賴恩·史都華 Brian Steward 比肩者。彼生於蘇格蘭之峻谷,其職涯非僅寥寥數任,乃歷數十年之久,深植冷戰亞洲之激盪核心。此間舞台,賭注之巨,莫過於帝國、思潮與萬民之未來。言及史都華之東方歲月,耳邊或聞秘會之細語,電報情報之嘶鳴,以及國策與詭術之間,那微妙而險惡之舞。

史都華,性聰慧而深藏不露,非僅一尋常外交官耳;彼乃承英倫外交傳統之精髓,亦為情報探員也。其步入亞洲錯綜複雜之途,始於第二次世界大戰餘波,此時地緣政治波譎雲詭,變化無常。當其同儕多聚焦於戰後歐洲之際,史都華卻被導引,或命定,趨向遠東——此地孕育無數機遇,以俟敏銳之觀察者及運籌帷幄之士。

其穿梭於亞洲大陸,猶如下棋佈局,謀求影響,蒐羅情報。早年之任職,乃為磨礪其語文之精熟,尤以精通官話為最。此語遂成其解讀廣袤複雜之中國世界隱微意圖與潛流之終極鑰匙。彼異於尋常西人,不流於表面,深入探究方言之精微、社交潛規之奧義,以及塑造當代政治決策之歷史積怨。此等深度沉浸,非為閒暇之趣,實乃其專業所必需,此間風險重重,一絲誤解足以釀成巨禍,而其學識即為「切身利害」之所在。

或其最顯赫之冒險,乃現於香港任內。此殖民地,危懸共赤之畔,實為情報之要衝及樞紐。史都華身處此獨特境地,巧妙平衡公開外交之務與隱密情報之行。試想其間之張力:白晝之正式宴會,寒暄中隱藏探詢之意;繼而夜半,於幽暗茶樓或雜沓巷弄,與訊息來源互通有無,而彼等之忠誠,常如香江潮水般變幻不定。彼親歷大陸難民之潮起潮落,京師施壓之細微,以及赤化香港之恆久威脅,悉心呈報中國對此繁華資本主義飛地之意圖。當英國與無可避免之主權移交周旋之際,其洞察力之寶貴,莫可言喻。

除香港外,其足跡亦達其他動盪之地。聞其跡於越地戰事漸熾之時,此乃意識形態激戰,以血火為爐之慘烈場域。於此等環境,如史都華般深諳地域之情勢者,其職責非僅為官方代表,更在於探究實情,評估地方勢力之強弱,辨明盟友與仇敵之真貌。其間賭注,生死攸關,彼能讀出官方文告及非正式函件之弦外之音,至為關鍵。

其於北京之職,亦緊張萬分。在毛澤東時代中國嚴密控制之環境下運作,每番互動皆為計算之風險。蒐羅情報,非賴奇巧之器,而憑敏銳之觀察、培養意料之外之聯絡,以及從看似不相關之事件中,辨識其脈絡。此乃鬥智之局,於嚴酷且常不留情面之境展開,一步失策,輕則遭驅,重則難料。史都華之冒險精神,非魯莽也,乃計算之勇氣——於敵地尋真,所需之沉靜膽識。

白賴恩·史都華非僅觀望亞洲;彼實深切體察之。其普通話之流利,舉世罕有,使其能與中國官員及庶民深層交流。此語言文化之精通,乃其無匹之資產,助其穿透層層官方迷障,獲致深刻洞察,並於冷戰最艱鉅之時,塑造英國國策。其理解更廣及亞洲地緣政治之奧秘、殖民遺緒之殘影、民族主義之勃興,以及將重塑廿一世紀之經濟變革。

其職涯,與其謂劇烈之動盪,不如稱智識之精準。然其間之高賭與恆久壓力,正是一名情報人員生命之寫照。白賴恩·史都華乃不世出之英才,於動盪年代中一股沉靜之力量,示人以智、以言,並以堅定之志,探究世界暗流,方為最深遠之冒險。其遺澤在於,這位蘇格蘭人,不僅目睹亞洲之歷史,更以其含蓄而卓效之方式,從幕後協助塑其形貌也。

2025年6月12日 星期四

政府少費,民生乃昌

 

論經濟之本:政府少費,民生乃昌


欲明經濟之運行,非僅觀乎數字表面。夫國內生產總值(GDP)雖為衡量經濟活動之廣用指標,然亦有他法可更詳察政府開支之影響。今將闡明GDP、純私產值(PPR)與擬純私產值(Pseudo-PPR)之概念,並以公元2023年七國集團、新加坡及香港之數據為證,論述何以政府少耗能使經濟更盛,進而惠及萬民。


經濟指標之辨:GDP、PPR、擬純私產值

欲究政府開支之深意,首當辨明以下三要詞:

  1. 國內生產總值(GDP): 此乃國邦經濟產出之最常衡量者。GDP者,一國境內於特定時限(通常為一年)所產一切最終財貨與勞務之貨幣總值也。其常以支出法計算:

    GDP=消費(C)+投資(I)+政府消費與總投資(G)+(出口(X)−進口(M))

    其中:

    • C = 私人消費
    • I = 企業投資
    • G = 政府之消費開支與總投資
    • X = 出口總額
    • M = 進口總額

    GDP之要點在於,其視所有組成部分,包括政府開支,皆為經濟增長與福祉之同等貢獻者。

  2. 純私產值(PPR): 此概念由奧地利學派之經濟學家羅斯巴德(Murray Rothbard)等倡之,與GDP截然相反。PPR旨在僅衡量由私人部門之自願互動所產生之產出。其明確將一切政府活動排除在外,蓋因政府開支(源於稅賦或債務)乃具強制性,故不若自願市場交易般能真實創造財富。以羅斯巴德之純粹觀點,PPR實即GDP減去所有政府開支及受政府影響之活動。

  3. 擬純私產值(Pseudo-PPR): 鑑於精確剔除所有受政府影響之活動實屬不易,「擬純私產值」乃一可行之近似衡量。其僅以GDP減去**政府消費與總投資(G)**而得:

    擬純私產值=GDP−G

    此指標旨在凸顯GDP中直接由私人消費、投資及淨出口所驅動之部分。其為量化傳統GDP框架下「市場驅動之產出」之實用方法,可粗略衡量未直接為國家所消費或投資之經濟活動。「GDP與擬純私產值間之差額(即G)」則直接代表政府所支配及消耗之資源。


小政府開支之利:數據為證

倡小政府與自由市場者,咸認政府開支愈少(尤指直接之消費與投資),愈有利於經濟與民生。此觀點強調,資源之配置,由受利潤與消費者需求驅動之私人部門為之,通常較政府機關更有效率。

茲以公元2023年七國集團之統計數據,並與兩大享譽國際之自由市場經濟體——新加坡與香港——作比對,詳察之。

國邦/地區名義GDP (2023年, 萬億美元)政府消費與投資 (G) (2023年, 佔GDP之百分比)擬純私產值 (2023年, 佔GDP之百分比)
七國集團
美利堅合眾國27.7217.4%82.6%
德意志4.5320.6%79.4%
日本4.2019.4%80.6%
大不列顛聯合王國3.3822.0%78.0%
法蘭西3.0524.1%75.9%
義大利2.3021.2%78.8%
加拿大2.1421.1%78.9%
小政府經濟體
新加坡0.5010.2%89.8%
香港0.3813.3%86.7%

(註:GDP數據為2023年名義值,多來自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之估計。政府消費與投資佔GDP百分比乃基於2023年或最新可得之「政府最終消費開支」及「政府總固定資本形成」數據,源自官方統計機構或可靠之經濟數據庫。擬純私產值百分比則以100%減去政府消費與投資佔GDP百分比計算。)


何以小政府開支能惠及萬民:

  1. 減少「擠出效應」於私人投資: 政府若大舉開支,尤以借貸為資,則與私人部門競奪可用之資本。此「擠出效應」可致利率上升,使企業借貸投資成本更高,從而阻礙就業之創生與經濟之擴張。政府消費與投資佔GDP比例較低之國邦,如新加坡與香港,其政府對資本之競爭較少,或能使私人投資蓬勃發展。

  2. 提升資源配置之效率: 私人部門受利潤與虧損之驅動,通常能更有效率地配置資源以滿足消費者需求。反觀政府開支,則可能受政治考量、特殊利益或較不直接之反饋機制影響,或導致資源錯配與效率低下。新加坡與香港較大之擬純私產值,暗示著更大比例之資源由市場力量所引導。

  3. 降低稅負與增強誘因: 政府開支過大常需對個人與企業課以重稅。政府開支減少則可降稅,從而鼓勵勞動、儲蓄、投資與創業。當個人與企業能保留更多所得,其可支配收入增,用於消費與投資之資亦豐,此乃驅動內生經濟增長之動力也。新加坡即以其具競爭力之稅率而聞名。

  4. 增益個人經濟自由: 政府之足跡愈小,通常與經濟自由度愈高相應。此意味著更少之管制、更易之創業,以及消費者與生產者更多之選擇。新加坡與香港等經濟體,常居全球經濟自由度指數之首(新加坡於2023年之傳統基金會指數中位列全球第一),此表明其環境中個人在經濟活動上享廣泛之自由。此自由直接惠及萬民,促進創新、財富創造與生活水準之提升。

  5. 財政之可持續性與穩定: 政府開支較低之國邦,其財政狀況常更為健康,公債亦較少。此創立更穩定之經濟環境,降低金融危機之風險,並賦予政府在應對不測之事時更大之靈活性。


結語

雖然GDP仍為重要之衡量,然考量如擬純私產值等指標,能使吾輩更深入理解國家與市場間之動態。七國集團(政府消費佔比更高)與新加坡、香港(佔比顯著更低)此兩類經濟體之鮮明對比,有力地支持了此一論點。對於萬民而言,一個專注於基本職能並允許私人部門繁榮發展之小政府,常能帶來更強勁之經濟增長、更多之機會,最終以自願交易與創新為驅動力,提升生活水準。數據顯示,當政府在經濟大餅中佔有較少份額時,留予萬民享受與投資之部分則更多,從而締造更具活力與繁榮之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