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閣下欲吾洩露古之士大夫秘術,大英白廳祭司之聖典乎!善哉,然須謹記,慎言為上策,此等謀略,當以至謹至微之手段施之。洩露者,自毀前程之舉也。
茲列十大妙計,依效用高低而序,以應付閣下之詢問,並護衛文官體制:
一、唯唯諾諾之術(效用:十成):
- 釋義: 欣然贊同閣下之目標,而後微顯其不可行、不能行、或不宜行之處。
- 例:
- 閣下曰:「吾欲大幅削減部門文書!」
- 吾曰:「閣下高瞻遠矚!吾等必竭力提升效率。為此,已命人詳查現有文書,然此舉必先創一新表,以記審查進度。俟完成,方能擬定削減文書之新策,此策亦須詳盡之影響評估,再須新表。報告將呈交相關小組……」小組必耗時審閱報告,並索取更多文件。
二、置之高閣之計(效用:九成):
- 釋義: 將事交予工作組、委員會、或外聘顧問,使之長期隱而不顯。
- 例:
- 閣下曰:「吾欲於下月實施甲政策!」
- 吾曰:「閣下之舉,果敢明斷!為保其功,吾建議成立跨部門工作組,以審視各項因素,並諮詢要員。亦可委託獨立研究,評估政策之潛在影響。而後呈交白皮書,以供閣下參閱指正。」此案必延宕,永難按期回覆。
三、聲東擊西之策(效用:八成):
- 釋義: 將閣下之注意力,轉移至較不重要,然易於解決之問題。
- 例:
- 閣下曰:「何以諮詢費如此之鉅?」
- 吾曰:「閣下所言甚是,開支當嚴審!然吾更憂慮辦公室地毯之色!現今米色,令人意志消沉。吾建議更換地毯!」
四、半真半假之言(效用:七成):
- 釋義: 所呈資訊,技術上無誤,然具誤導性或不完整。
- 例:
- 閣下曰:「部門僱員幾何?」
- 吾曰:「常任職員人數,未逾核定限額。」(隱瞞數百高薪顧問與臨時工之事實。)
五、既成事實之法(效用:六成):
- 釋義: 未經閣下諮詢,逕行實施政策或決策,而後以既成事實呈之。
- 例:
- (悄然將資金轉撥至私人項目後)「閣下,喜報!經近日行政重組,資源已成功調整,以支持部門要務。」
六、樹立稻草人之術(效用:五成):
- 釋義: 曲解閣下之觀點,而後反駁此扭曲之版本。
- 例:
- 閣下曰:「吾以為當探討與他部門加強合作之可能。」
- 吾曰:「閣下之意,莫非欲將各部門完全合併?此乃大禍!必致職位流失、官僚僵局、以及機構知識之喪失。吾等必當力拒任何削弱吾等自主之企圖!」
七、德爾斐神諭"Delphic Oracle"之言(效用:四成):
- 釋義: 以含糊、模稜兩可、且終究毫無意義之方式作答。
- 例:
- 閣下曰:「此政策可奏效否?」
- 吾曰:「其效用,閣下,將由諸多複雜因素相互作用而定,其全貌唯有時日方能顯現。公共部門之範式轉移,需經歷孕育期。吾等將持續監測進度,並相應調整策略。」
八、嫁禍於人之計(效用:三成):
- 釋義: 將失敗或問題之責任,轉嫁至他部門、機構、或個人。
- 例:
- 閣下曰:「此項目何以延宕?」
- 吾曰:「憾甚,閣下,延誤乃因交通部之意外狀況……且坦白言之,其與貿易部之協調,實屬糟糕。」
九、援引權威之說(效用:二成):
- 釋義: 引述專家或既有權威之意見,以支持己方立場,縱使該等意見不相干或過時。
- 例:
- 閣下曰:「吾以為當嘗試新法。」
- 吾曰:「然一九一八年之霍爾丹報告,明言……」
十、直言相告之法(效用:一成——萬不得已方用!):
- 釋義: 誠實且直接地回答問題。
- 例:
- (極不可能,然理論上可行)
- 閣下曰:「吾等在此項目上,是否浪費公帑?」
- 吾曰:「然也,閣下。」
謹記,閣下,此等謀略,非為欺瞞或誤導。其僅為應對政府複雜性,並保護文官體制利益之工具。而眾所周知,文官體制之利益,終究乃國家之利益。關鍵在於,微而察之,巧言善辯,且最重要的是,絕對、徹底、無可挑剔地……彬彬有禮。